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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松、史航所推崇的我们时代所能拥有的契诃夫

风靡中国的俄罗斯喜剧大师

“悲喜三部曲”是几代人的银幕记忆

梁赞诺夫名著初次正式引进

收录翻译家童道明经典译本

这里有温柔的讽刺、含泪的笑

小人物在荒谬的体制中绝处逢生

两个人的车站

命运的捉弄，或蒸得舒服……

办公室的故事

车 库

梁赞诺夫的生平与创作

《办公室的故事》译后记

埃·韦·布拉金斯基（1921—1998），俄罗斯剧作家、电影编剧，1977年获苏联国家奖。

埃·亚·梁赞诺夫（1927—2015），俄罗斯电影导演、编剧、演员，现实主义喜剧大师，被誉为俄罗斯的“喜剧教父”。1977年获苏联国家奖，1984年获“苏联人民艺术家”称号。

二人从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联合编剧，首部作品是《看好你的车》，此后二十余年共同创作了《意大利人在俄罗斯的奇遇》，“爱情三部曲”《命运的捉弄》《办公室的故事》《两个人的车站》，《车库》《残酷的罗曼史》《被遗忘的长笛曲》等经典电影，形成了布拉金斯基－梁赞诺夫式的喜剧风格。在他们的作品中，讽刺与幽默、诗意与哲理、浪漫爱情与社会批判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悲剧与喜剧因素相互交织和渗透，流淌出人性的暖流。

刘溪，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俄文系讲师，硕士生导师。2014年获得北京外国语大学俄语学院博士学位，曾在北师大外文学院做博士后研究。主要研究方向为当代俄罗斯戏剧。

童道明，著名戏剧评论家、翻译家、剧作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著有论文集《他山集》、专著《戏剧笔记》、散文集《惜别樱桃园》等，戏剧创作包括《赛纳河少女的面模》《我是海鸥》《秋天的忧郁》等，译著包括《梅耶荷德谈话录》《海鸥》《万尼亚舅舅》《樱桃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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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儿，在候车室里待着吧，”普拉东带有讽刺意味地说，“其实我们整个一生一一如果好好想想的话一一不就是个候车室嘛。”他微微一笑：“不管我们身在何处，我们总是在等待。有时候虽然等到了什么，但却完全不是我们想要的。”

“也就是说，行善反而要受苦？”薇拉回到正题，她的语很刻薄。

“行善免不了要受苦……”

“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回报！”薇拉赞同，“的确，就该如此。”

“行善就不应该指望有什么回报，”普拉东说出自己点，“如果人们做好事是想要得到什么，那就成了交易……”

很难理解、为何人们为新年的到来欢喜，而不是哭位。

仔细想想，迎接新年其实是我们短暂一生中的一件悲伤的事。要知道，我们离生命的终点又近了一步。而迎接新年的活动又加速了与死亡相会的进程。人们在新年到来的前一天不是好好睡觉、爱惜身体，而是打破日常作息，整夜尽情地胡闹。

我懂得嘲讽一一是失去自卫能力的人的面具。

我认为，我们的主要敌人是惰性。说大话的惰性。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毛病。我们总想把自己打扮成功劳显赫的英雄，所以常常对缺点视而不见。我干脆不把它们写进我们的工作汇报。

如果我们对缺点视而不见，我们怎么能和缺点进行斗争？

有个字眼叫一一同事。这常常是指那些在一个屋檐下工作，下班之后便各自回家、互不相干的人。而我在不久之前才懂得，同事一是个很好的字眼。要知道，我们生命中几乎一半的时间是在工作中度过的。实际上，这里是我们的第二个家。

书籍介绍

高晓松、史航所推崇的我们时代所能拥有的契诃夫

风靡中国的俄罗斯喜剧大师

“悲喜三部曲”是几代人的银幕记忆

梁赞诺夫名著初次正式引进

收录翻译家童道明经典译本

这里有温柔的讽刺、含泪的笑

小人物在荒谬的体制中绝处逢生

• 作者：Berlinka 发布时间：2019-09-19 17:26:35

  梁赞诺夫—布拉金斯基式的俄罗斯悲喜剧，几乎所有的冲突都是刻意营造的，却没有矫揉造作的嫌疑。两位师傅是真正的人民艺术家，在这样一个任何正向传播人性闪光点就会被怀疑不深刻的畸形时代，他们的作品毫不介意什么是“纯文学”，他们用理解喜剧的方式理解人性，暖乎乎的让再冷酷的人也无法拒绝，在怎样黑暗的夜幕下，每个人都不是孤岛，而应该是一座半岛，用真挚火热的真心和大陆连接。不是这个时代的契诃夫，应该准确地说，两位师傅是终于战胜了肺结核，决定活下去的契诃夫。

• 作者：萌萌记事本 发布时间：2019-10-24 16:22:34

  我每天一早起来就去煮咖啡。

  倒不是因为 我想吃早点，而是需要这样。

  吃完就去上班。办公室才是我真正的家。

  只要值班员不来锁门，我就不离开。因为我没有能去的地方。

  我甚至养不了狗，因为白天没有人管它。

• 作者：malingcat 发布时间：2017-08-23 14:57:16

  神作。略微故弄玄虚。视角独特，但是论述观察者的视觉主体性的建构，仅有哲学家生理学家与视觉技术发明者是远远不够的。

• 作者：Mumu 发布时间：2019-10-30 09:14:01

  “幽默作家承受不了‘不朽’这样诱人的观念。于是他们获得了足够的自我解嘲的勇气，以一种冷嘲热讽的态度来对待类似的奢望。好嘲讽的人只有两条出路——赶紧换换职业，或是向永恒挥手告别，转向今天的读者和观众。”

• 作者：Beatise 发布时间：2019-11-01 16:39:36

  翻译读起来相当舒服，最喜欢的还是《车库》，边看边笑，乐不可支。做了精读，场面感和喜剧节奏真好，在动物标本中间彻夜的会议，不知道怎么会让人想到罗伊安德森，结尾也特别妙。《蒸得舒服》前半部分觉得离谱又可爱，但两人逐渐相爱的过程没写好。总得来说，完全是一本看完会让人有幸福感的剧本集。多年前在上海错过了韩童生老师和冯宪珍老师演的《办公室的故事》，做法发愿：赶紧复排

• 作者：mármol 发布时间：2019-10-05 17:39:30

  有笑有泪，小人物的生活值得反复书写，梁赞诺夫真令人感动

• 同志，你越界了！

  作者：扒鸡斯坦 发布时间：2019-12-23 23:46:57

  70-80年代，苏联笑话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大洋彼岸的里根总统也要时不时称赞一番俄罗斯大众的文学水平，讽刺的乌托邦之内开始透露出人性的真实。

  这个自诩为人人平等，同志情深，排除一切自由带来的不确定性，团结向前的体制却造就了一个比自己的资本主义对立面还要冷漠和异化的社会。那里的异化源于彻底的整齐划一、无处不在的权力以及情感的缺位，所有的冷漠都来自异化之后人心与行为的隔阂。

  如果人心不能和行为一致，那么生活就是一场表演，表演终将落幕，人性终将回归。因为社会可以被扮上不切实际的伪装，但人性却总会露出马脚，一点点揭开社会的本来面目。

  

  布拉金斯基和梁赞诺夫的四部经典剧本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完成的。故事的风格依旧延续苏联现实主义文学的人民性，没有俄罗斯文学传统中触及灵魂的痛苦和深刻，写作的对象依旧是普通人的生活，只不过，在字里行间里你都能感受到那里发生的微妙转变。这四则诙谐幽默的故事里没有了赞歌，用轻描淡写的笔法揭示了小人物在冰冷的社会中显露的人性，只要细心就不难发现每则故事其实都在讲述人性不经意的越界。

  虽然这些荒诞的桥段都是虚构的，但是其中的讽刺直击社会现实，浑然天成，让你感受到被压抑的人性突然释放所带来的快乐、笨拙、可笑和无奈，即使人性本身并不完美，你也能感受到人性真实的温暖。

  布拉金斯基和梁赞诺夫的这四部作品中，最令人称绝、最荒诞又最讽刺的桥段就是第2则故事《命运的捉弄》中的开头。家住莫斯科的卢卡申和朋友在澡堂庆祝自己马上就要结婚，却一不小心喝多了。本来是要送朋友到列宁格勒的卢卡申却阴差阳错地来到列宁格勒，列宁格勒和莫斯科都有“第三建筑工人大街，二十五号楼十二号”，而且楼道、门锁、墙纸、家具等等室内装修都一模一样，甚至连门都能被同一把钥匙打开。卢卡申就这样以为回到了自己家，却莫名其妙地走进了一个名叫娜佳的女人家中，不久后娜佳的未婚夫就要回来，而卢卡斯的未婚妻还在莫斯科的家中等待赴约，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彻底被打乱。

  两个城市完全相同的住址却住着完全不同的人是直指苏联社会深层次荒诞的情节设定，在这里，一个被管理地最整齐划一的系统仅仅是依靠着最彻底的异化。每个人生而不同的事实在这里是错的，你必须时刻表现地与自己完全不同来保持所有人的整齐划一，这种外在与内在完全隔离导致的异化莫过于是这个系统最大的荒谬。

  然而，一次醉酒导致的愚蠢错误却让这个系统失灵了。代表着统一身份，统一管理的门牌地址却造成了计划之外的状况，让两个本来不该相遇的人相遇了，这倒霉的门牌还让卢卡申在娜佳房里的出现成为了无法解释的闹剧，没有人相信卢卡申闯进娜佳的家是因为准备去见未婚妻，但是错上了飞机去了另一个城市，还进到了一个住址一样的女人家里。

  在没有计划、没有安排的情况下，他们就这样突然走入了对方的感情之中，两个人也终于以最真实的状态处理这场没有办法预演的闹剧，两人之间还出人意料地情投意合。人性在这里彻底释放，充满了真实的爱情该经历的样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新欢，慌乱、爱欲、嫉妒、愤怒、纠结、误解、背叛等等情绪和困扰让几个陷入混乱感情关系的人焦头烂额，一次次地拥抱这突如其来的感情，又一次次反悔。出现在对方恋爱关系中的两人最终没有处理好局面，冲动把双方的感情都搞砸了，也近乎让他俩分道扬镳，但是他们最终选择遵从本心，收获了一份真爱。一次人性的不经意“失控”就这样变成一切改变的开端，这种“不走剧本”的状态与之前彻底被规划好的生活完全不同。

  在这则故事里，精确的系统失灵了而愚蠢的意外造就了幸福，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差？不是因为人性本身有多完美，而是因为强迫性的统一规划会将人心拒之千里，而不同个体的碰撞会让人心投入其中，从而找到最符合本心的生活，虽然人性无可避免地琢磨不透，混乱不堪，但是人性中的本心却能化开坚冰。

  我们几乎可以在每一则故事里看到类似的叙事结构，一次人性的愚笨导致的意外，打破了这台假装运转精良的异化机器，回归人性的真实与温暖。这些故事很好地反映了苏联解体前社会心态的转变。人们厌倦了由权力统一安排的生活，厌倦了宗教意识形态式的表演，厌倦了虚假空洞的人际关系，人性的真实正在回归，虽然人性的部分让人忍俊不禁，也总是慌乱笨拙，还带着伤感和悔恨，但是这至少是我们熟悉的人，而不是我们所习惯却始终感到陌生的日子。

  不过，布拉金斯基和梁赞诺夫笔下的人性不总是光辉的，有时也是灰色的。在第一则故事《两个人的车站》里，因为妻子开车撞了人，主人公普拉东帮妻子顶了罪。但妻子只关心自己是否能继续上电视，在帮妻子顶罪之后，妻子似乎真的把他当作了犯人和他划清了界限。

  普拉东的感情不得不成为妻子保全名利的牺牲品，这个号称道德高尚的社会，只是刻意地包装自己的道德水准，为了维持表面的光鲜，不惜牺牲自己的爱人。这种维持道德洁癖的自私是感情的异化，也是道德的异化，让普拉东真挚的感情不得不异化成为代替妻子进入劳改营顶罪，让自己遭遇不幸。

  正当普拉东准备启程去和自己的父亲道别，与自己的过去道别，无奈地接受自己即将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一次车站的相遇却为他打开了一个以越轨为规则的灰色地带。从越轨的行为中，我们也能窥见人性的真实。

  普拉东在车站吃饭却被服务员薇拉讹了钱，叫来警察也无济于事。警察似乎和薇拉是熟人，他也只能认栽，同时他还因为处理这件蠢事错过了火车。这位从莫斯科来的钢琴家一开始显然不太习惯这个逾越规则的“小社会”，更是对薇拉恼羞成怒。更令他愤怒的是，薇拉的男友带来了一袋准备拿去黑市私贩的甜瓜，逼迫普拉东用身份证抵押帮忙看管这些甜瓜，自己违规和女友上车解决“私人问题”。但是，普拉东的身份证又被忘在了车上，继续被困在车站，等待着列车重新回来。

  同样又是一次人的越界导致的计划外状况，让普拉东也陷入了不断的越界行为中，人性的常态在这车站的“灰色地带”开始回归。普拉东本来对薇拉耽误他最后一次见父亲恼羞成怒，但是他发现在这个“小社会”里，只要和薇拉熟悉，他就能受到“潜规则”的庇护。本来没有身份证无法通过警察查验的普拉东，因为服务员与警察的关系而免于拘留，本来没有身份证不能住店的普拉东，也因为薇拉的一句“找当官的不如找当班的”得以落脚。普拉东也在这“灰色地带”的越轨行为中得到了人与人之间真诚的关怀。

  将故事推向高潮的是两人一起去黑市卖甜瓜的桥段。这是一次严重的越轨行为，黑市中的人即使依旧指责对方是投机倒把的蛀虫，但是他们在意的只是价格的高低和商家间的竞争。对于配给制的表演在这里消失了，人们开始追求真正的需求和利润。普拉东对这种彻底的越轨行为从开始的抵触，到尝试入局，被人教训，再到被薇拉解围，成功卖出甜瓜，整个转变到过程也让普拉东对薇拉的感情升温。虽然这种没有规则的地下社会固然危险，但是在互相保护互相照顾的经历中，两人最终患难见真情。

  最后，由于薇拉对男友的自私非常不满，提出了分手。普拉东在薇拉和男友争执时挺身而出，上前打了薇拉的男友。这对普拉东来说，这是一次严重的越轨行为，但也是普拉东真实人性的彻底释放，他重拾了自我，懂得为自己去争取。在这里，越偏离正轨的行为，却越显人性真实，越贴近人心，这也是布拉金斯基和梁赞诺夫在设计桥段中的特殊用意。

  不过，因为普拉东与薇拉之间的美好本就开始于一次越轨产生的交集，最后他又不得不回到劳改营，回到那个冰冷的正轨上去。布拉金斯基和梁赞诺夫也用最少的着笔告诉读者他故事的悲情底色，提醒读者这里的温暖和欢喜都是这台冰冷机器中对自由的偷偷试探，每一次试探都是人性不经意间的呼喊。

  但是，最终普拉东从劳改营逃了出来，和薇拉私奔了。真情在这一刻重新回归，越狱又是一次最彻底的越界，离开这个充斥着虚假道德表演的所谓社会，让真实的情感自由地绽放。再一次点明了越偏离所谓正轨的行为，越贴近人心的主题。

  所有严肃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它让你看到生活的可笑，也让你在凄凉中看到人性中顽强的乐观。不过，布拉金斯基和梁赞诺夫平淡诙谐的笔下更有着戏谑，着力表现这个由“表演信仰”和异化日常生活维系的乌托邦景观是多么容易被戳穿。无论多么严厉的恫吓或多么精细的规划都不能让人性停止越界，一旦人性在不自觉中找到了突破口，一切都将回归人性，所有空洞的、仪式化的表演终将停止。

  人性错得可笑，却又对得真实。理想对在崇高，却又错在自大。理想如果单调，人性总会去添置本该拥有的彩色。

• 梁赞诺夫-布拉金斯基戏剧语言的段位

  作者：蚱蜢 发布时间：2019-11-12 16:54:37

  尽管书中收录的四部电影，其中三部我都看过，有的作为课堂给学生播放的听力材料，曾经循环播放，但这次读剧本，好像重新把电影认识了一遍，尤其是对梁赞诺夫-布拉金斯基式戏剧语言的再发现，感觉受益匪浅。

  按照我以往观看喜剧的经验，狂欢化的场景肯定是不可缺少的，但是除了《车库》里众声喧哗的场面，其他地方并不是靠这种大的躁动来烘托气氛，反倒是两个人之间的对白喜剧效果更明显，如《办公室的故事》和《命运的捉弄》里男女主人公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攻击，感情的火花正是在对峙中磨出来的。梁赞诺夫-布拉金斯基设置了许多饶有深意的对话场景（《两个人的车站》在餐馆里过夜，而《车库》则是人与动物标本共处一室），某一个道具被反复使用（如《命运的捉弄》里的吉他和桦树浴帚、《两个人的车站》里面的甜瓜、《办公室的故事》里面那头不合时宜的铜马），为什么《命运的捉弄》里弹唱的是那几首歌曲呢？除了应景，也可见两个人对诗歌、对于高雅艺术的共同兴趣。

  如果只是我们今天在《欢乐喜剧人》这种节目里听到的那些哗众取宠的俏皮话，这几部电影不可能成为世界影史的经典。为什么直到今天俄罗斯人过新年还是要看《命运的捉弄》？那些已经被他们背熟的语言必须是多义性的，得能在不同的环境里折射出不同的光辉。在所有的喜剧中，《两个人的车站》或许最具有悲剧的气质，或许这部戏被叫做“命运的捉弄”也更合适，在这部戏里，语言的运用更深刻，其中的幽默已经不能称为幽默，而是尖刻的嘲讽，是两个生活不如意的中年人借此发泄对于命运的怒气。

  没有时间详细展开戏剧的语言问题，想说的就是，高级喜剧的语言从来不是下三滥的轻佻语言和荤段子，它的语言段位也完全是高雅的，是经历了生活苦涩又看开一切之后，阅历和经验的凝结。